電話

最近醒轉之際偶而夢到奶奶,都好像是我打電話給她,她在某一個地方。一次她去了一個小島,是去玩還是搬過去了,總之她很好,電話有沒有接上線我也不確定。另一次夢見用電話跟奶奶講話,也不確定有沒有講上話,但確定她在另一個地方了。 朋友來s信,說了一點關於念經的事。

我媽走時, 我也唸了一些經
唸的時候, 隱然覺得出現了一種關聯, 存在著一種溝通方式
跟平常的語言不一樣……

火化的那天,大殮後要推上車子的瞬間,我心裡突然喊著:「奶奶,不要走」, 但很快就平靜了,感覺奶奶已經到其他地方去了。堂姊小貓也說,她覺得奶奶不在那個軀體裡了。最近在剪接紀念影片,感覺也有點遙遠了。奶奶似乎在我的生活的細節述說著其他關於生命的意念,其實是在我自己的心底。要用甚麼方式聆聽,用甚麼樣的語言,才能繼續存在一種關聯。

聲音

有時候只是希望一聽再聽了十五年的那張心愛西低,在完全能預期一首接著一首歌的陳舊循環中,突然流洩一首新歌。

就是同一個歌手,突然開口唱了新歌那樣:有嶄新的編曲,很對的歌詞,延續風格但完全意想不到的旋律。是你一直等待的那首歌,時間因此停頓,循環因而打破。

有時候只是希望轉來轉去那幾個電台,在開上高速公路的剎那,突然轉到一台,有一個人,說著你最需要的一個故事,有著小小餘韻的結局,在進入隧道沒有廣播可聽的那短暫時光,讓人接受安靜。

夢見自己的骨灰

太累太累的那個早上,從南部回來,倒下睡過一個晚上又一個早上才醒過來。總共睡了二十幾個小時都沒醒。醒之前的那個夢很清楚。夢中的我,捧著自己 的骨灰,對家人說我只有一年可活了。骨灰罈子並不很重,有些骨灰撒了出來,粉粉刺刺的,沾在我那件深灰毛衣上,心裡很了然地說「就只有一年可活了」。家人 們跟捧著自己骨灰的我,走在海邊的河堤,河堤奇怪地有些植物栽種,我們在找一個適當的地方可以埋下骨灰。「要方便你們來看我才好,階梯的話太麻煩了」,大 家東找西找,我心裡卻還想著,只有一年可活了耶,原來如此。很清楚,不囉唆的一個念頭,很多迷惑都終於搞清楚了的那種感覺。

如果要解夢,我寧願相信舊的那些我已然死去。

身體

朋友寫的故事裡主角殺了一個人,起先大家都不知道是她殺的,只以為死者失蹤,後來就如何如何之類的。Paul Auster 小說裡也有這樣的情節,我說,The Book of Illusions 我現在想起書名了(感謝我的備用腦 google)。

我好奇的是怎麼處裡死者的身體,身體是有重量有體積的,很麻煩。另外一本小說曾經描述上層階級的少婦如何被流浪樂手吸引又如何自衛時失手殺了對方,裡面最精彩的部份是少婦喚來平日愛慕她的有錢男子幫忙,兩人強壓下心頭慌亂處理屍體又不忘衡量彼此關係的一大段情節,但我又忘記書名甚至作者也想不起來。

夢裡的人們身體是沒有重量也沒有體積的,於是我們容易輕易在夢裡殺人。這解釋真爛。我知道。

in the middle of

不要爬了好不好我們?
可我們只是在做夢阿,正在做夢的人是沒有辦法改變夢境的。
那我們休息一下睡一覺,作另一個夢。
這樣的話會被另一個夢吃掉,所有記憶就會消失了。
包括這個對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