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

有兩個朋友,總知道他們忙碌著,寫案拍片,瘦巴巴地活著。他們講的話彷彿不存在純然的語言之中,生活似乎有一半存在地下,操練著另一個世界的語言。總是疲憊。

我那時並不知曉,兩兄弟讓我有「過著半地下生活」的感覺,是由於他們其實從事的是幻象製造業。雖然也可以說,他們「拍片」、「拍電影」、或是「文化創意產業」,但其實是製造業。

要把空氣製造成幻象,不是一個浪漫的過程。
(原料與產品兩造,都真實得難以掌握)
由生產線上下班的人員,在晚間,應該是沒有力氣再寫字。
焦慮解決不完的問題的時候,能好好的睡覺,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我後來比較明白了,因為我成了他們的同事。

半年多以來我慢慢地,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會用文字表達。人逐漸在幻象製造廠的角落生出根來,每一條,都是由腦汁與會議作為養分。鬚根往土地下探,無聲的,就是這種無法轉成文字的緩慢感覺麼。拔高,也是無聲的吧。我也無聲地即將三十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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